,但既然花木兰都这么说了,她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。
“我知晓了。”冥王看着她,唯有些疑惑的将手搭在她肩上:“你怎还不脱甲衣?”
甲片冰凉,带着肃杀的气息,冥王手一放上去,就感知到一股寒意。往日回帐,她总是第一时间就将甲衣卸下挂靠在木桩上。
花木兰一噤,轻笑道:“今日不累,我再穿穿。”将手覆在冥王手上,她道:“日后阿荼想做何事?”
“日后?”冥王无所谓的耸肩:“自然也是四处漂泊,游历名川大山,赏遍各处美景。”
“甚好。”
花木兰点点头,似是放心了。
第二日清晨,下了蒙蒙小雨,军营内的旗帜都被打湿了,不堪重负的耷拉下来。冥王一早就将东西收拾好了,跟随她的亲信阿骥出营。
花木兰亲自来送。
“待胜了这一场,我便去找你。”花木兰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她,一字一句的承诺。
冥王冲她挥挥手,笑的通透。这一场不论结局如何,自己都是稳赢的。若胜了,那她等来的便是花木兰。若败了,来的就是冥界大将军。
生与死不过是两个不同的阶段,于她而言无甚意义。
于是道了声好便再未回头,冥王骑马迎着晨曦而去,花木兰在其身后久久伫立,目送她的身影完全消失。
“将军,该点兵了。”不知过了多久,身边近卫小声提醒。
花木兰终于收回目光,恢复成平日里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将军,不怒自威:“走吧。”
再听到花木兰的消息是在三天后,冥王在阿骥的护送下已到了距军营四百里的地方。一座像磐城的小城。
这里的清晨从来都是热闹的,但今天格外喧嚣,冥王有些好奇的从支开的窗户看出去。
“狄国退兵了!狄国退兵了!”
大街小巷到处都有人在喊,有人自发的敲起锣击起鼓,各处欢欣鼓舞。
冥王耳朵轻轻动了动,觉得有几分稀奇,以汉的国运,竟能获得如此大的胜利?不过知道此战的统帅是木兰,她倒是愿意相信她有这个实力。
看来要来寻她的会是花木兰了。冥王忽然有一丝期待。但这份期待没存在多久,便落了空。
阿骥摇摇晃晃的从屋外撞进来,喝的酩酊大醉,两只眼睛都糊成红色。直接一把扑到了桌上,用力一扫,茶壶茶杯咣咣当当碎了一地。
“郁小姐。”阿骥看见了靠近他的冥王,无意识的喃了一声 ,极悲壮的嚎哭起来。
冥王心底已经有了准确判断。
但还未等得她开口,那边的阿骥就哇的呕出一口血,下一秒,抽出腰间的匕首,毫不犹豫的自颈侧一划到底,大量的血液喷溅而出,站在他面前的冥王不可避免的被波及。
未再有一句言语,阿骥含恨而终,一双眼竟都未合上。
冥王感受着脸上的点滴滚烫,轻叹口气。阿骥这般果决,方才连她都被惊着了。索性在长椅上坐下,静静等了片刻。
点点光晕汇聚在阿骥尸体上方,渐渐凝成了一个人的形状,与他生前一般无二,只是脖子上有处极深的刀口。
“说吧,到底怎么了?”冥王偏头看着他,阿骥魂魄初初离体,还不知自己是生是死,身在何处。
“郁小姐!”阿骥大惊失色,摸向自己的脖子:“我竟还没死吗?”
冥王翘起二郎腿,冲他摇摇头。
“非也。”
阿骥这次不用再问为何了。因为身为魂魄的感官逐渐被唤醒,此刻他眼中的郁荼已不再是郁荼,这是一个灵魂面对王者的本能战栗。这是所有魂魄都应当知道的事。
阿骥扑通一声跪下。
“大人,将军,将军他战死了。”
“你是如何知道的?”郁荼问他。
“我出去买东西,坊间都传遍了。狄国退兵了,但是花将军和十万军士都陨在了迷魂凼,一个都没出来。”